槟榔小姐
槟榔树是热带的一种很有名的植物。辞书上说槟榔树是一种常绿乔木,果子就叫槟榔,长椭圆形,橙红色,有芳香味。因为北方没有,我没见过,也没吃过,只在想象中十分美好地存在。
台湾产槟榔,公路两旁常有许多卖槟榔的小亭,如一间电话亭大小。售货的大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儿,有的货亭上还有槟榔的招揽广告,所以这些售货女孩儿,人们都叫她们“槟榔小姐”。
从台北、台中到日月潭,一路上我的确见到不少这样的槟榔货亭。同行的台湾诗人朋友给我们讲了许多关于“槟榔小姐”的故事。主要是说,“槟榔小姐”是公路沿途车祸之源,这颇让我吃惊和费解,原来是因为“槟榔小姐”都很漂亮,使得司机们开车总是精力不集中,左顾右盼,目不暇接,常常不小心就撞到别的车上,或将车开出公路外面了。“槟榔小姐”成为了具有磁性魔力的诱惑,于是就生出这许多美丽的悲剧故事来。
当然我以为这不过是一种夸张而已,我们一路上就未见过这样的悲剧情景。人们为了赞美“槟榔小姐”,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,非要以这种极端的恶作剧似的手法去表现她们美的诱惑力不可。
我坐在车上,沿途见到的槟榔货亭,售货的也的确是一些打扮入时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儿,但由于车匆匆而过,都没看清她们是不是真有诱惑人的表情。槟榔货亭和“槟榔小姐”只不过是一种事实的存在,“槟榔小姐”的美的诱惑,和诱惑之后的喜剧或悲剧,我已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了。
谷关之夜
我不知道谷关的历史,不,实际上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地名。
车到谷关,天已经完全黑了,也没见到多少灯光,因为是在夜行中进入谷关的,所以也不知道这里是城市还是集镇。
进到谷关大饭店,大厅宽阔,靠楼梯处是收银台,也算气派。进入二楼房间,才看出这是一个老饭店,设备也还齐全,但仍有些陈旧感。不过在路上赖益成先生曾告诉我们,说住这个饭店,好处就是有温泉热水可以洗浴,于是吃过晚饭,我就回房间洗澡了。待我从容享受温泉水浴,洗去一天旅途劳顿之后,从浴室出来,同屋的高洪波已不在房内。我穿好衣服休息一会儿后,想应当到街上去看看,可是找了几个房间,同行者大多不在房内,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,我想他们肯定也是上街游逛去了。于是我赶快走下楼来,在饭店外的停车广场上,四面却是一片漆黑,也见不到一个人影,我已分不清我们是从哪里来的,也找不到哪里是通向街上的出路。绕场一周,只见远处有稀落的灯光,我不敢冒然行走,只好放弃了上街的念头,仍然回到房间。这时所有的房门都关着,也不知别的房间谁还在房里。
看了一会儿电视,也没有什么有兴趣的节目,于是我又踱步出房门,再次下楼来。这时发现楼外的一凉亭里,坐着的正是我们的人,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,我奇怪第一次出来并没见到有人啊,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聚在那儿的。于是我也走了过去,加入其中。高洪波正在那里表演他的功夫茶的倒茶功夫,颇得大家赞赏。石桌上还放着花生糖果,大家有说有笑,热闹亲切之极。后来有人提议讲笑话,古今中外,文雅粗野,无所不有,无拘无束,大家时儿侧耳倾听,时儿捧腹大笑。最后杨牧讲一个笑话,要大家竞猜,并宣称猜中者还能从他那里领取奖金。竞猜笑话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之后,以后的结局如何?大家七嘴八舌,说出了许多答案,结果没有一个猜对的。杨牧得意地揭开谜底,说是生下了一堆毛毛虫!这又引起大家一阵欢笑。直到11点多钟,因明天还要赶路,大家虽然都无倦意,也只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。
第二天早上起来,我到外面一看,这谷关原来既不是城市,也不是集镇。饭店对面有一些楼房建筑,中间是大峡谷,一座吊桥连接两边,景色别致优美。这原来是中横公路上的一个站,因在幽静的山林中,车少人少,给人一种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。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个夜晚,却给我们留下了极为美好的深刻印象。
车过梨山
梨山,既不是城市,也不是村庄,在中横公路上,算是一个高山站。山坡上有一些商店房屋建筑,特别是道旁一排密集的水果摊,倒使这里显出一种繁荣景象来。
上午9点多钟,车到梨山,大家下车后就去逛水果摊。这里的梨、苹果、水蜜桃等各种水果琳琅满目,但我们不能买,一是没有台币,另外价钱也太贵,一斤水蜜桃要250元台币,合人民币60多元,一斤只有两个,这让我十分感慨,北京的水蜜桃,好的也不过一、二元人民币一斤,就是说,在这里买两个桃,在北京可以买两筐了。但是台湾的朋友们价值观和我们不同,他们买了不少水果,招待我们,吃着这高山水果似乎不容易,别有一番滋味,也许会让我们永远难忘。
我们的兴趣是照相,为这次旅行留下纪念。我在一个水果摊前想和一个高山族打扮的妇女照相,结果她提出要买她的水果,否则不照。但我一面和她聊天,一面随行的朋友还是偷拍下了两个镜头,这种猎奇的成功,使我心中窃喜,感到十分满足。
梨山属高山区域,历史上这里是原住民区。据说1949年后,特别是1956年兴建东西横贯公路经过梨山,参加这项筑路工程的众多官兵,付出了极大的艰苦和牺牲,路修成后,就以“荣誉国民”的尊荣留下来,告别枪杆,扛起锄头,开发山区,成为这里的“移民开发者”。他们垦地、建房、种树、种菜,建立了高山农场。数年后,苹果、水蜜桃以及高冷蔬菜等,成为了这里的农产新品。而今这里就成了山林开发区,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汉人有多少,还有没有原住民。我提出要和那位少数民族打扮的妇女照相时,她拒绝的理由有一条说她不是高山族,但我见她并不理直气壮,这就说明,这里即使是原住民,由于汉人的入侵和同化,也使他们失去自我民族观念了,离开梨山时,我们在车上看到山坡上零星或集中地分布着许多建筑房屋,显然这里也由于和外界方便的交通往来,并不显得隔绝,发展也与现代化同步的。但据说这种发展,现在又有了新的限制了。因为山林开发,垦地种树等,虽然有经济效益,但对生态是一种破坏,水土流失、水质污染,因此很有可能还会进行新的移民,恢复原自然生态。如果是这样,这倒是一种长远的为人类生存造福的设想。那么梨山将来很可能只有山而没有梨了,我想即使如此,这种超前设计和远景规划肯定是具有重大意义的。
日月潭记游
可以说知道台湾的人都知道日月潭,我是读小学时从地理课本上就了解日月潭是台湾的风景区,“日月潭水清又清”,这是我们小时候唱的关于台湾的一首歌里的歌词,如今到了台湾,又到日月潭参观,从向往到现实,算是实现了美好的夙愿。
日月潭原是日潭和月潭的合称,这是我原来并不知道的。我们是下午两点左右由台中到达日月潭的,随即就安排乘游艇游湖。游艇经过开阔的水面,一直开向“日月涌泉”,快接近东面山下时,沿岸是一片片苇草丛生水面,偶有鸥鸟飞落。这里虽然是旅游胜地,但仍保持着一种宁静和原始的生态景象,的确是十分不易的。而靠近山脚处,一柱水花,从湖底涌出,时高时低,这就是有名的“日月涌泉”了,这涌泉又为这静谧清幽增加了一种动感。这“日月涌泉”原来是为发电,从浊水溪上游开凿的十多公里长的引水隧道引来的水而形成的,这表面的自然景观,原来是民工们的智慧和血汗筑成的啊!为了观赏这一奇特美景,游艇在距涌泉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大家在赞叹中,不停地举起照相机拍照,都希望把涌泉水柱收藏在镜头里。我也照了几张,可惜后来冲洗出来时,只是一片远景,和实景的感觉已大不相同,这一方面是我的“傻瓜”照相机太“傻”,另外也是我的照相技术有问题,我这才明白了人们常说的照相也不一定真实,这原来还包含着一种美学原理呢!
参观涌泉之后,游艇便调头向湖心的光华岛开去,在临岛的浮桥码头停舶后,大家都拥到了岛上。据史料记载,原来的日月潭水位低,这光华岛就是原来的珠仔山,这山如一座金字塔,环山住着许多邵族原住民的部落。光绪二年(公元1876年)清总兵吴光亮还在山上修建有正心书院,可见这珠仔山(光华岛)原来也是不小的。1934年日本人为开发日月潭兴建的发电所完成,日月潭水位全面升高了25米,从此大部分陆地淹没水下,珠仔山也就仅剩下很少的尖顶突出水面,这就是光华岛。我不知道是否从此日潭和月潭才最后合为一潭统称为日月潭的。
现在的光华岛实际上很小,方圆不过几十平方公尺吧,上面只有一小庙亭,供奉着我忘了叫什么名字的菩萨。约有十几个男女信徒。说是什么宗教组织的,他们拿着小旗,穿着统一的黄色服装,在岛上喝茶聊天。我们走到小庙前,同行的一位台湾朋友告诉我,说这菩萨是管婚姻的,我不信神,管婚姻的菩萨更没有什么关系,但旁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信徒,手里拿着香,给我们免费进香,于是我们都好奇地去烧香作揖,心里也并不虔诚,只是为了让同行者给照相留念。上完香我们又和信徒们照相,他们也都积极参加,十分亲切随便,也看不出他们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,尘俗味和我们也差不多,开始有人就说他们是为旅游服务的,至此我还真在心里想,说不定他们也真是为了旅游宣传来此工作的吧?因为这岛实在太小了,上面也没有什么可看的,但名气在,这是日月潭的湖心重要景点,也许有这些人在,旅游者会更觉得有意思,这实在也是一种吸引游人的好办法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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